4月21日,術後D3,一早姑娘就交更,派藥。而我朝早多人嘅時候先瞓得著,但未慣住院嘅生活令我每次只可以瞓到10分鐘到半個鐘。
「畀個手帶我啊。」喚醒咗我,伸手。
「嘟。」因為未食得嘢,所以所有嘢都係要吊,個姑娘做好哂準備工作,突然間佢轉身走咗。我就見住本身應該輸入我身滴咗落床同地下,我默不作聲。一嚟我真係好討厭一開口,未聽你嘅需求已經畀人閪面。二嚟我怕佢係排啲水嘅氣先咁做。
過咗陣,醫生巡房同我講:「我開咗現階段輸液最強嘅止痛藥畀你㗎啦。」
佢抬頭見到枝止痛藥話就係呢枝,但佢無低頭見到我張濕哂嘅床單同地下,我只可以講:「嗯,明白。」,我都唔想開口好似督個姑娘灰咁。同時間,我又忍唔住諗,點解我可以畀人忽略到呢個地步,忽略到一個要做手術嘅地步,忽略我啱啱做完手術就要逼我郁,逼我坐,忽略到幫張床止痛都唔幫我止痛。個腦開始諗唔明了,荒謬到塞咗。
算啦。
Depression score:10/100(忽略感)
晏啲有人過嚟輸血,我心諗唔係掹下又一條掹下又一條,D3先又輸血即係唔樂觀?蛋白質,鹽水,嗎啡,輸血,坐低三粒痘,封住左右手。尿喉,鼻喉,引流。心電圖,血壓計,血氧儀。仲要泵腳。四條水,三條喉,三條電線,再綁腳,好似一件無形嘅束縛衣著咗係我到。
都算啦。
Depression score:20/100(迷惘)
要抽血唔知係星期日定點,無血姑嚟,派咗個醫生,三針,右手玩到左手。
再有熱心姑娘話要幫我黐返胃喉新嘅鼻貼,無留夠位,黐完個拉力將我無嗰鼻哥窿封咗,作為一個完全嘅鼻呼吸者同脫水狀態嘅人,真係唔想打開個口透氣。
真心,係輪流玩鳩我?
Depression score:25/100(不甘)
探訪時間,我又哭得像個孩子,又嬲到係咁鬧。好難接受到又無咗咁多嘢,仲要畀人咁對待。
我成日話抑鬱好似螞蟻嘅死亡漩渦咁,個訊息素一錯,你就好難逆轉。唔係一句簡單「睇開啲啦」「唔好唔開心啦」「你走出嚟咪得」就出到嚟。因為已經搵唔到領頭嘅個隻螞蟻。
而呢一刻,屬於我嘅死亡漩渦亦逐漸形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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